欠发达后发型区域旅游产业发展：问题与对策
———以甘肃省兰州市为例
把多勋,高莹
中国旅游产业发展和中国经济社会整体发展的区域发展水平基本相同，从近二十年的中国旅游产业发展情况看，旅游经济也基本形成了东、中、西三大经济区，西部地区的区域旅游基本上属于欠发达后发型区域旅游发展类型，其中的大部分省区旅游综合收入和GDP的排名是吻合的。西部欠发达后发型区域旅游有各区域的特殊状态，但也存在具有共性和一般性质的发展规律，兰州作为我国西部欠发达后发型的典型旅游区域，就具有理论分析的重要的学理和实践价值。
兰州旅游产业自有独立统计的产业发展开始已走过了近二十年的发展历程，应该说，近二十年来，兰州旅游产业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在全国区域层面，还是省会城市层面，或是城市旅游层面，兰州依然处在较为落后的一个位置基本判断还是一个后发型、欠发达和潜在性的区域旅游业态，兰州旅游既有后发优势，也有后发劣势；既有发展机遇，又有发展障碍；既有发展前景，又有发展问题。在未来的发展中，兰州旅游要充分利用优势，有效规避劣势，积极抓紧机遇，适时排除障碍，实现兰州旅游产业发展的升级换代和转型跨越。
- 对兰州旅游发展阶段和状况的判断
1、兰州旅游是欠发达区域旅游的一个典型样本。具体表现在公众旅游形象认知、核心旅游目的地营造、系列旅游产品创新和可把控、有稳定性和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市场等一系列旅游发展要素的不完整和不成熟性上；也表现在旅游产业对经济社会的直接贡献和间接贡献、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及经济影响和社会影响都还处在一个初级的发展阶段。
2、兰州旅游具有后发型区域旅游的典型特征。国际旅游发展经验和旅游产业发展规律表明，一国旅游产业的发展具有显著的“涟漪效应”，即旅游产业发展的时序是按照旅游增长极先行发展尔后逐渐波及到周边地区的一个过程，这一效应和结论显著地得到了区域经济学和旅游经济学在学理上的支撑。根据中国旅游产业发展的情况，兰州作为中国西部经济社会文化发展较为落后的欠发达区域，其旅游产业的发展具有典型的后发特征，目前的后发型是正常的，在正常发展条件下，兰州旅游产业在未来一定会获得长足的进步和发展的。
3、兰州旅游具有潜在型旅游产业发展的后发优势。如果说欠发达和后发型发展特质的判断是成立的，那么兰州旅游作为我国区域旅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自然就具有潜在型乃至继起型区域旅游发展的特质。我国旅游是从东部地区逐渐向中西部地区扩展开来的，旅游产业发展的阶段和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基本是吻合的，近三年来旅游产业发展的状态和旅游流的流向显示，未来若干年中国国内旅游流和部分入境旅游流正在渐次地向中西部地区波及，兰州应该是承接旅游流波及的中国重要的潜在重点旅游发展区域。
二、兰州旅游目前存在的问题
1、如果说我们判断兰州旅游目前处在欠发达、后发型和潜在型旅游发展阶段，并不表明它自然就会顺延到发达、现实、正常和成熟的旅游产业发展阶段，兰州旅游产业发展关键取决于如前所述的对条件、机遇和前景的适时和科学的把握上，更取决于对问题、挑战和障碍的理性认知和排解上；如果兰州旅游产业的发展不能够在战略层面和战略的实施层面得到预期的把控和发展，则很难实现兰州旅游产业的升级换代和转型跨越，极有可能在自然发展状态下继续低水平重复，甚至可能出现相对的逆向运行，在区域旅游竞争格局下，这种状态的出现更有可能。
2、兰州旅游产业发展的首要问题依然是产业体系的构造，包括中观旅游产业体系和宏观旅游产业体系的完整构建上。从中观旅游体系的发展来看，目前基本具备发展旅游产业的体系要素，要素之间也初步建立起了一个正在趋向合理的数量比例关系和质态关联关系，这在旅游产业发展的初级阶段基本能够适应产业发展的需要，但是在旅游产业急速发展和转型阶段乃至成熟阶段，兰州目前的中观旅游体系还是存在数量比例关系不合理、质态关联关系不紧密和动态的与产业发展同步适应性不高的问题；从宏观旅游体系的发展来看，兰州旅游首先没有一个支配旅游产业发展的关乎宏观旅游体系构建的基本理念，从旅游产业运行主体的层面看，政府的宏观旅游体系理念最弱；其次，从全社会角度看，没有建立起一个整合旅游产业发展的宏观产业体系，从政府层面的宏观旅游产业体系的制度安排不足，导致与旅游产业发展必须关联和必然关联的相关产业经济部门不会自然和旅游产业的发展相协同；最后，也就自然出现兰州区域旅游产业的发展好像只是旅游管理部门一家的事，与其他应该关联的经济部门无关，更遑论产生好的协同效应和合力的结果了。
3、兰州区域旅游目前尚不是一个公众和市场有清晰认知、区域旅游特质鲜明和区域旅游形象靓丽的成熟旅游业态。当然，在构造清晰的区域旅游形象和着力打造旅游产业发展的基础要素之间会有一个选择，但这一选择往往和区域旅游所处的阶段有关。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告诉我们，区域旅游的投入期以打造旅游基础要素为主，在成长期则宜旅游基础要素的打造和旅游地形象的传播并举。首先，近几年来，兰州在区域旅游形象的设计和传播上已经下了很大功夫，“中国西北游，出发在兰州”的形象宣传口号已经产生了相当范围和广度的知名度和美誉度，但是由于旅游基础要素的构造慢于或不相适应于区域旅游形象的传播，使得兰州区域旅游形象的传播效应、市场效应和经济效应没有达到应达到的效果，甚至在旅游旺季出现了旅游接待服务能力对由形象波及导致的游客数量增加的极不适应，整体旅游产业质量不高。其次，从总体上看，由于兰州旅游产业发展起步较晚，没有区域旅游形象的累积认知效应，近年来的开发和发展速度较慢，因此，兰州尚不是对应于国际、国内客源市场的成熟的旅游目的地，因而也就没有清晰的、特质鲜明的区域旅游形象。
4、兰州旅游产业缺乏具有核心、龙头和旗舰性质的经典型旅游景区。国际国内著名旅游区域旅游产业发展的经验表明，某一区域之所以能成为一国或全球知名的旅游区或旅游目的地，关键是该区域内具有属于经典性质的旅游资源和旅游景区，这一资源和景区可能是天赋的，也有可能是后天再造的，但必须具有资源的典型性、地域性、特质性、不可替代性和垄断性，对于游客而言，如果对这一文化或生态资源的鉴赏和体验需求是刚性的，则一定能够形成可复制可持续的目标市场群体，这种旅游资源或产品则称为完全垄断或者寡头垄断市场结构下的产品；至少，如果区域内的资源有相对垄断性和可替代性，也必须通过中观和宏观产业体系的完善，通过品牌打造形成相对市场垄断地位。兰州旅游资源中最具有上述特征的是黄河文化旅游资源，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形成对上述理念的精准理解，也没有一个科学的开发和发展战略，建设和发展更是付之阙如。
5、兰州旅游产业发展的市场结构不尽合理，尚未形成属于兰州区域旅游的稳定的可持续的客源市场。旅游经济运行的规律表明，区域旅游产业发展初期，其客源市场在结构上是不确定的、片段的、零星的和随意的，很难在性质上对客源市场结构进行稳定性的把控；当一个区域旅游经济运行到较为成熟或成熟的发展阶段，其客源市场在结构上就具有了稳定性、可复制性和可持续性的市场特征。首先，从近几年的游客数量和旅游收入来看，兰州一直稳定地占据甘肃省游客总量和旅游总收入的近三分之一，但是从游客结构和收入结构分析却不容乐观，真正意义上的游客数量和收入在其中只占很小的比重；其次，由于兰州尚未成为成熟的旅游目的地，真正意义上的来兰游客对兰州而言也只是“匆匆过客”，兰州区域旅游具有很不理想的“旅游通道”性质；最后，一定要确认对应于目标客源市场的景区发展战略，要从目标客源市场定位和可开拓及兰州旅游资源的特质两个维度确定兰州区域旅游产品谱系和核心旅游产品的打造。
6、兰州旅游产业发展根本上缺乏一个旅游产业发展整体战略。成功的区域旅游产业发展都在产业发展初期有一个完整的、科学的和可操作的区域旅游发展战略体系，这一发展战略体系基本上涵盖了对于区域所有经济资源和产业的相对市场分析和比较优势分析，对优先发展产业、龙头产业、支柱产业和战略性支柱产业的总体产业安排，发展区域旅游产业的目标体系、发展路径、资源动员和整合、形象定位和市场定位及开拓等制度安排，在此战略体系框架下，充分实施区域旅游产业发展。兰州作为欠发达、后发型区域旅游发展，迫切需要从顶层设计层面上确定兰州旅游产业发展的整体战略体系，在市场力量尚未成为兰州旅游产业发展的主体力量、市场资源配置尚未成为兰州旅游资源配置的主要方式的条件下，这一关乎旅游产业发展的战略体系显得尤为重要。
三、兰州旅游产业发展的条件和对策分析
1、兰州旅游产业发展具有可观的产业经济基础。十年来，尤其是近五年来，兰州旅游产业体量和整体经济体量一样，基本上占到全省的三分之一，旅游经济运行已具备很好的产业基础。未来旅游产业经济运行的重点是在旅游产品体系不断创新基础上的目标客源市场结构的优化，从而进一步扩大并优化旅游经济收入，提高旅游经济收入在GDP中的份额和对经济社会全面进步和发展的影响。
2、兰州已有区域旅游形象的定位和传播。“中国西北游，出发在兰州”的区域旅游形象定位和传播运行已有三年，获得了良好的传播效应和形象效应，在此基础上，兰州可以实现从“出发”到“目的”、从“目的”到“中心”的适时转型，最终使兰州形成“中国西部游，中心在兰州”的终极定位。
3、兰州具备成为有规模、有影响和有特色的终极旅游目的地的旅游资源组合条件和区位条件。兰州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黄河中上游地区的重要城市，既具有“通道经济”的可能劣势，更具有优势。兰州的区位条件和中心城市地位具有相当强大的资源吸附力和承载力，具备发展区域旅游的多元资源结构和条件。
4、在多元和众多的资源规模和结构中，黄河穿城而过，在兰州地区绵延长达100公里的条件是我国大城市尤其是省会城市中不可多得的天赋资源和要素，也就是说，这一资源是兰州天然的发展旅游产业的基础性资源。目前，经过三十年的建设和发展，黄河兰州中心城区段已经具备很好的发展基础，但是必须实现以市民休憩观光为基本定位的“百里黄河风情线”，向目标客源市场定位的“百里黄河文化长廊”的转型发展，尽快出台科学而精准的“百里黄河文化长廊”发展规划；在开发中必须高度关注黄河文化旅游资源的完整性和统一性，做好和甘肃沿黄四市州的区域旅游协作，建设从刘家峡到兰州城区的“百里黄河文化观光长廊”和从兰州城区到黄河石林的“百里黄河文化休闲长廊”；建立甘肃沿黄四市州的黄河文化旅游会商和协作机制，共同开发和发展黄河文化旅游。
5、兰州旅游产业的发展已初步具备旅游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基础。目前，旅游与文化、旅游与体育及全民健身运动，以及旅游与会展经济等业态的融合发展在兰州已初具规模，显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和前景。要高度关注到兰州黄河文化旅游作为区域核心旅游业态的资源多样性、多元性和融合性，深度挖掘兰州黄河文化的内涵和外延，探索兰州黄河文化资源的产品和产业转化方式，创新兰州黄河文化的产品体系，既要处理好兰州黄河文化和黄河河套文化、黄河中原文化及黄河中下游平原文化的关系，还要处理好兰州黄河文化和民族文化、丝绸之路文化、农耕民俗文化以及红色文化等文化要素的关系，推出具有浓郁兰州黄河文化特色和优势的系列文化产品，使之成为兰州区域旅游最重要的旅游吸引物和产业基础。
